杜辉在冰河清冰
中广网博乐8月1日消息(记者胡志坚 马晶 通讯员李祥春刘贵平)近3000米的海拔高度,数座终年积雪不化的大山,一条经年奔腾不息的小河,几间与牧民房相差无几的平房,两台交替轰鸣的机器……这就是一个边防战士生活的全部。这里工作艰辛,他却说过得充实,这里生活寂寞,他却说生活单调却很快乐。
天山脚下的卡昝河很偏,除了卡昝河边防连和像候鸟一样的几户牧民,再也难见其他人烟;卡昝河还很远,远得一不小心就会跨出国界,就连离它最近的小镇都离它80多公里,到现在还是一片无法开垦的处女地;卡昝河也很苦,这里一年8级以上大风要刮120多天,无霜期不到60天,夏天都要穿绒衣……
上个世纪80年代初,为解决边防官兵工作生活,上级在荒野的连县级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卡昝河谷里建起了一座水电站。从那以后,两台64KW的水力发电机就在这里扎下了根。
现年28岁的中士杜辉,就是卡昝河水电站唯一的主人。
2007年底,卡昝河边防连水电技师提前复员,连队面临着停电断水的困难。团领导临阵点将,让在团机关当电工的杜辉上山救急。水电站是单独点位,环境很艰苦、工作很辛苦,同乡战友正准备提醒他慎重考虑时,杜辉却已经向领导立下了“军令状”:绝不因冰雪封冻而让机器断水,绝不因机器老化而让机器停电!
尽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来到电站的第一夜,杜辉还是在烦躁和惊恐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机器的轰鸣声、奔腾的河水声和狼群的嚎叫声,象一股股电流不断刺激着他疲倦的神经;半夜刮起的大风,好似一只只巨手把铁皮门窗推得“叭叭”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安下心来后,杜辉利用业余时间研读起了机械学、电力学、流体力学等,不到3个月就熟练掌握了机器的工作原理。发电机生产厂家早已倒闭,杜辉费尽周折联系到早已各奔东西的原厂家技术人员,通过电话请教维护保养技术难题。经过近2年的刻苦钻研,杜辉在实践中练就了通过“望闻摸听”排除机器故障的绝活,每年为连队节约维修费近4万元。
官兵们戏言:“连长和指导员可以不在位,杜辉不能不在岗。”电站管理、机器保养、水渠和线路检修,没有一样能离开杜辉。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管暖春或严冬,一有情况杜辉就得像弹簧般跳起。
尤其是在冬天,卡昝河气温达-45℃,河道冰封是常事,杜辉隔三差五要跳进冰河里砸冰引水;夏天,卡昝河经常暴发山洪,杜辉经常要冒着危险清理渠道口杂物。从电站到河坝2公里左右的乱石路,杜辉每年要走200多个来回,暴风雪天,一个单趟就得一个多小时……
一天凌晨5点,机房电压表突然从380伏降到了360伏,接着又从360伏降到了340伏。杜辉立即检查进水流量,原来,突如其来的大降温一夜之间把河坝的进水口冰封得严严实实。不稳定的水流,会随时造成指挥控制系统的损坏!紧急情况下,杜辉一边向连队求援,一边跳进刺骨的冰水中砸冰排险。一个多小时后,当援兵赶到时,杜辉的眼睫毛都被冻成了粗粗的冰凌。
杜辉说,积极的心态会使生活变得充实和快乐。接手连队水电站后,杜辉实现了不让连队停电的诺言。
连队在山那边,吃水需要从电站抽到山上蓄水池,再输送到连队。杜辉主动请缨:我在电站,抽水方便,我干就行了!看似简单的工作做起来十分麻烦――大冬天,杜辉每天都得乘着中午气温最高时抽水,即便这样,每隔半个小时,杜辉就和把冻得“冰棒”一样的抽水管,扛到室内化冻一次。
工作之余,杜辉还学会了电焊、电割等维修技术,义务担当了连队的修理员。湍急的卡昝河给官兵巡逻和牧民出行带来了不便,杜辉用一年多时间收集了近十吨废旧钢管,焊接成了一座一米多宽、十几米长的钢架桥。
电站很小,除机房和不足6平米的工具间外,只有一副钢架床、一张学习桌、一台老电视和一个内务柜的卧室,就是连队水电技师工作、学习和生活的空间。
“一个人坚守一座水电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毅力!”连队指导员杨孝飞在采访中感慨地说。
有一次,杜辉单亲母亲和爱人从甘肃老家赶来连队看望他。陪母亲和爱人吃完晚饭,杜辉就返回了水电站。天黑后,娘俩见不着杜辉,就打着手电找到了水电站。推开机房,只见到处都是漫过脚掌的冰水,杜辉正一个人专心致致地检修机器,看到杜辉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娘俩心痛得直掉眼泪。
半年多后,母亲和妻子来信:她们已托一个远房亲戚帮杜辉找了一份稳定且收入不菲的工作,让杜辉年底脱军装。提前复员不仅可以解决工作问题,还可以帮妻子分担家庭重担。得知消息后,杜辉兴奋了好几天。复退工作展开后,杜辉却发现,其实自己早已爱上了水电管理这个岗位。犹豫再三,杜辉把复员报告撕成了碎片。
生活中,杜辉用体能训练、河谷漫步、提琴独奏、写写家信、煲煲电话来排遣心中的孤寂。时间长了,就连那些经年隆隆运转的发电机器、那一座座黢黑的大山、一个个光滑的鹅卵石,都成了他坦露心迹的灵性朋友。
“我会继续坚守我的电站!”今年即将服役期满的杜辉坦言,孤寂的坚守不仅是因为当初的承诺,更是因为心中那种简单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