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官兵在接通抽水设备。 |
图为官兵一丝不苟地在大坝上测量作业。 |
正常蓄水位812米,237亿立方米总库容,相当于15个滇池蓄水量;
年平均发电量239亿度,585万千瓦总装机,相当于3座大亚湾核电站;
821.5高程,雄踞亚洲第一、世界第三;
“一地连三国,一江通五邻”,建成后供广东300万千瓦、供云南135万千瓦,另150万千瓦远送泰国。
这组数字,诠释的是一座巨型水电站——位于云南省普洱市的糯扎渡水电站。
而夯筑这一巨型水电站的,是一支40多年叱咤风云的水电劲旅——武警水电一总队。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官兵们在作业时经常遇到的景象是:突然一声沙雨,顶拱塌出一个大洞。
2012年4月,是武警水电一总队首批官兵进驻云南糯扎渡水电站的第八个年头了。此前,电站1至4号导流洞已经全部实现下闸蓄水,水电官兵奋战达3年之久的3#、4#导流洞自此隐于水下,而八年来为之栉风沐雨的一切记忆,却绵延如一江春水,在每个水电官兵心头潮涨潮落。
3公里长、6×7米面的勘界河排水洞,在水电一总队官兵们打过的洞子当中,既不算长也不算大。但要命的是,该地岩石结构为泥岩,顾名思义就是岩石绵软如同稀泥。这样一来,洞子不易成型、容易塌方。
洞径相当于8层楼高的3#导流洞,为国内之最。遭遇两条断层,围岩不稳定、也不完整,不良地质段占到接近隧洞总长的一半。官兵们在作业时经常遇到的景象是:突然一声沙雨,顶拱塌出一个大洞。
这是生死考验。对此,七中队驾驶排副排长周国才深有感触:“在洞内施工就是要多个心眼儿,多份机警。”周国才已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告诉记者,进洞前一定要用手电勤观察,尽量靠洞壁行走。“千万不能跑,跑步声会让你听不见岩石的异响;洞里车辆特别容易爆胎,爆胎很难感觉出来,所以不检查不能出洞。”
复杂的地质条件,水电官兵一度举步维艰:情况好,一天两炮能进9米;情况糟糕,三天两炮进尺4米。至于那两条断层,一天进尺1米已是万幸。对此,业主监理设计和水利专家曾断言:“如果能保证F3断层不塌方,导流洞就算成功一大半。”
干不了工程就是砸自己的牌子,官兵们的心都揪紧了。项目部主任、副总队长唐先奇牙一咬,说:“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就算拼尽全部心血,也要保证导流洞顺利分流,保证工程质量和节点工期如约实现。”
官兵们边干边想,随机应变。于是“导管施工法”、“核心留台法”、“半幅开挖法”、“台阶法”、“中墩开挖法”一系列防塌方保贯通的方法在糯扎渡应运而生,效果出奇地好。
“钢铁汉”遭遇“娇气活儿”
官兵们笑称,这和农民种地一样,靠老天爷垂怜给一口饭吃。
2007年6月,当副总队长赵方兴、政治部主任刘跃龙接过沉甸甸的糯扎渡水电站亚洲第一高坝任务时,心里除了感到被信任的欣慰之外,更多的是一块巨石压在了肩上。
因为在此之前,国内并没有修筑200米以上掺砾石心墙堆石坝的施工经验。“摸着石头过河”的如履薄冰,让水电官兵捏着一把汗:干得好自然皆大欢喜,干不好以后就别想干了。
心墙填筑是个娇气活儿,一下雨,心墙粘土的含水率就要超标,黏黏糊糊,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等雨停。官兵们笑称,这和农民种地一样,靠老天爷垂怜给一口饭吃。心墙填筑的标准更是苛刻,心墙每填筑一层必须检测合格后再填筑下一层,单检测心墙压实度和料源级配就要10个钟头,工期紧也只能干着急。副总队长、项目部主任唐先奇整夜睡不着觉,满脑子琢磨着怎么在这10个钟头里省时又省力。
项目部试验室脑汁绞尽,7个月后,研制出直径达600毫米的电动击实仪,将心墙掺砾土料压实度检测时间由原来的7小时缩短到两个半小时。尝到甜头的项目部,越战越勇,又自主研制改装移动试验检测车直接开上大坝,改善了现场试验条件不说,既减少了误差、又提高了效率。自此,心墙填筑从日产量2000方逐步上升到10000多方。2010年3月,大坝心墙创下了月填筑12.8米同类型坝体填筑世界记录。2010年5月31日大坝填筑突破72.05万方,创大坝施工以来填筑最高纪录。
那一抹橄榄绿
穿越在亚洲之巅的那一抹橄榄绿,将武警水电官兵的身影镶嵌在云南深山里,年复一年。
15公里的糯扎渡工地供水系统,每根水管长6米,重120公斤,全靠官兵翻山越岭,手拉肩扛。他们要越过无数笔直的陡坡,驻地的老百姓说,那是猴子都不可能爬上去的。可就在这样的陡坡上,四级警士长孔祥海一身迷彩服,系着安全带,把自己悬在半空,一边张罗架子丝线一边做氧焊。焊一条水管,在地面上几分钟就成,悬在半空要接近半个小时。孔祥海常常被安全带勒得胸闷,脸憋得通红紫胀,被官兵们敬为“蜘蛛侠”。
大坝施工也没能好到哪儿去:垫层混凝土日照后温度迅速升高,即使不停地用水降温,也有四十多度。糯扎渡工地,一年下来正午40多摄氏度的高温天气长达半年之久,官兵们的脸被晒到蜕皮,发红肿胀。
四级警士长刘小东一专多能,对讲机一响,他几个箭步就能到故障地,端起焊枪,一阵火花四射,完成焊接任务手到病除。刘小东还有一个重要职务,就是水泥制浆站的“非编站长”。制浆有讲究:一般水泥浆两个小时就会初凝,而灌浆用的高标号水泥浆45分钟就开始凝固了。七八百米的输浆管一旦堵管就全部报废,重新撤装需要五六天。只要一被呼叫,刘小东掌控的七条送浆管就准时被注浆泵送到工作面。为便于随传随到,他住在心墙右岸垫层边坡上制浆站旁边一个五六个平方的土房里,要听着制浆站熟悉顺畅的机器声才能安心睡着。
2008年5月12日,刘小东在四川绵阳的老家塌了房子,父亲受了伤不能行动,一家老小住在自搭的塑料棚里。刘小东的父亲知道儿子正在3#导流洞里紧急撤装灌浆台车,特意打来电话叮嘱儿子,家人一切平安,不用回家。这声嘱咐让刘小东泪流满面。
四支队三大队副大队长刘贺举,当兵16年,休了四次假。3岁的女儿刘之韵上幼儿园,因为他的长久不现身,妻子刘凌志被幼儿园老师误认为是单身妈妈。
总队政委刘跃龙最爱听又最怕听到的一首歌,叫《军中绿花》。每当听到“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时,这位年过半百、入伍近30年的老兵,忍不住想起家中80多岁的老妈妈而热泪盈眶。
如今,被誉为“亚洲之巅”的大坝在他们脚下一天天长高,官兵们的自豪感也溢于言表。尤其是当水电专家马洪琪院士称赞“糯扎渡大坝心墙施工条块均匀、料接清楚,填筑质量几近完美,让人赏心悦目”,并高度评价水电部队的心墙施工控制达到世界领先水平时,全体官兵都含着泪光笑了。
穿越在亚洲之巅的那一抹橄榄绿,将武警水电官兵的身影镶嵌在云南深山里,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