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呼唤理性 而非匹夫之勇（随笔）

　　□胡学萃 《 中国能源报 》（ 2011年12月05日   第 19 版）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是记者在锦屏的一篇文章里看到的话。

　　用一生的精力成就一部好作品，是水电人共同的职业追求。他们在山水间劳碌一生、寂寞一生，忍辱负重、风雨如磐，不求飞黄腾达、只为无愧于心。

　　二滩公司员工余锷力在面对记者时，将如今水电建设者的苦闷和无奈全盘托出。

　　横向比较，水电建设者在移民征地、水保环保方面并没有给行业丢脸，但水电却往往成为所谓NGO组织舆论口水战的战场，屡掀波澜。这其中，有中肯的批评，也不乏沽名钓誉的作秀。

　　今年八月底笔者进入澜沧江采访，目睹澜沧江支流沘江因金属矿藏开发变成了一条毒江，中毒的江水呈刺目的赭红色。时间再往前，4月初，笔者在湖南省采访小水电电价问题时，同样看到一条因矿藏开采而成为毒江的河流。同样，这两条江的污染问题并没有受到社会舆论的关注。

　　众所周知，水电站利用水的落差发电，并不因此改变河流水质。正如余锷力思考的那样，不久的将来，中国人必将遭遇一场因水资源污染问题而引发的恐慌。现在看来，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同水电行业打交道一年之后，笔者也不禁开始像这些埋头深山中的人一样，思考这个国家到底需要怎样的人。

　　拿这次锦屏采访来说，记者沿途所见诸多稀土矿工地，整座山被抓得血肉模糊、开肠破肚之后裸露的岩体随意丢弃，没有采取任何防护和植被恢复措施。经采访发现，这些稀土矿是一些私人矿主所为，而这些私人矿主又同有关部门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为什么会有人一股脑、甚至狂热地以为，那些NGO组织说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不容怀疑和辩驳？NGO到底是代表谁在说话？他们说的话在多大程度上接近事实本身？那些被他们代表的人们有没有足够的理性？人类到底是要发展还是要贫穷？如果选择发展，各行各业都应该有普世的标准和要求，一视同仁，为什么在水电行业里被认为大逆不道的做法却在另一些行业里大行其道？

　　不解，困惑。

　　静下心来分析，不难发现，如今水电行业面临的问题，只是社会普遍矛盾在水电行业里的折射。例如困扰水电业界的两大难题：移民和环保，且不说反坝人士在多大程度上掌握了专业知识，单说移民群体性事件和所谓环评风暴，分析到最后，都是利益博弈。发展中的中国，正在无可回避地遭遇西方国家曾经遭遇过的困境：政府公信力下降、普世价值还没有获得多数认同、市场经济的弊端以及转型社会的深层次矛盾正在如芒刺一般穿透这个国家的肌体，如有不慎，将千疮百孔。

　　水利万物而不争。纵观人类发展史，水利建设早的国家，都无一例外地建立起了相对发达的文明。挪威，就是一个典型的靠水电支撑的国度。当中国人在羡慕那里的洁净空气、澄澈天空时，有没有进一步研究这背后因果？

　　一个工地，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只为一个理想、或者自己心目中的一番事业，职位、福利、社会地位高低、财富多少统统被抛在一边，钻研的只有技术，较量的就是实力和品格。

　　一个工程，跨地质、地震、建筑、机电、生物、水力、化学、材料等多个学科领域。一个工程完工之日，就是一批人才诞生之时。众人拾柴、蚂蚁搬家般将一个耗资动辄上百亿的工程耸立在崇山峻岭之间，栉风沐雨、点石成金，为千家万户送光明，这是无论多神奇的文字都无法描述的力量。

　　然而，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一些所谓的NGO吹着空调、开着昂贵的越野，拿着美国人资助的钱，替美国人说话。今年两会期间两位反对怒江的地质学者徐道一和孙文鹏就亲口向记者承认，他们提出反对建坝后不久，就有美国人找上他们，资助他们到怒江做调研。

　　时代呼唤理性，而非匹夫之勇。真理不辩自明，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有寄希望于越来越多的事实，来还原一个更加理性的中国。如果每个人，在说话之初，都能基于事实，而不是基于利益之上的立场，我想，这才是一个民族得以强大的生存之道。而这一天的到来，需要千千万万国之栋梁为此而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