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我们建设的布维水电站如今的样子。”6月22日,陈晓黎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她曾经工作过的布维水电站是中国政府在加纳的最大援助项目,也是加纳第二大水电站。
陈晓黎是水电八局国际公司财务部副主任,2011年,瘦小的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赶赴非洲,成为布维水电站工程项目财务部工作人员之一,见证了水电站从建设到投产使用的过程,也见证了“中国建造”的实力。
偏远的工地上来了一个女孩,真稀奇
2011年,陈晓黎大学毕业后,成为了水电八局国际公司财务部的一员。在选择工作的建设项目所在地时,她主动选择了非洲。
2011年10月1日,作为团队中唯一的女孩子,陈晓黎和其他5位同事一起跟随领导,从北京出发,经迪拜转机,耗时20个小时,抵达位于西非的加纳。
在加纳首都阿克拉一下飞机,陈晓黎就感受到了加纳的“火热”——太阳烤得慌,温度高得很。接机的司机和公司驻加纳办事处的厨师都是当地人。他们十分谦虚,非常尊重中国人,还会主动帮忙。
陈晓黎此行的目的地是——布维水电站工程项目。
布维水电站位于加纳北部,在世界最大水库之一的沃尔特水库上游150公里的青沃尔特河上,是中国政府在加纳的最大援助项目。
车子往布维大坝开,窗外景色优美,但房子较为矮小,“感觉像回到了上世纪5、60年代的中国”。
乘坐汽车6个小时后,陈晓黎终于到达项目工地。一排排用铁皮搭建的一层棚户房分别被划分为中方工作人员工作和休息的地方,房间内空调、电视等家俱一应俱全,条件还算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得知项目工地上来了女同事,不少中方工作人员纷纷来到财务部的办公室,和陈晓黎打招呼。原来,中方工作人员中,只有陈晓黎一个女孩子。
很快,陈晓黎就发现了“为什么女孩子在这里稀奇”了。
早在出发非洲前,陈晓黎在公司的安排下,接种了各项疫苗。同时,她还根据前辈的经验,准备了一个很大的箱子,装了最全的生活用品。
不过,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在布维工程现场,施工条件和环境极其恶劣,马蜂、毒蛇、黑蝇经常可见,蚊虫叮咬引发的疟疾更是频发,最高峰时,每月有98人次疟疾发病。尤其是在外负责线路勘探的同事们,甚至“有的一个月得一回疟疾”。
2012年春节期间,陈晓黎突然感觉自己开始发热,随后,肌肉酸痛、上吐下泻等症状先后在她身上出现,“这不是我第一次得疟疾,但这次症状比之前两次都严重,当时真的害怕极了”。
同事们赶紧将她送到项目工地上的医疗站进行治疗,等到陈晓黎清醒后,同事告诉她,在高烧昏迷时,她的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要回家,要找妈妈”。
让陈晓黎倍感温暖的是,每次患上疟疾,总有同事守在她身边,照顾她。
她所认识的非洲同事和客户,真意外
作为加纳第二大水电站的建设工地,布维水电站从动工开始,为当地人提供了不少工作岗位。
“他们中间很多人是不懂技术的。”陈晓黎说,“很难在当地招聘到高学历高素质的人。”
为了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中方工作人员重点培养了一些接受过教育的当地人,再由这些人去培训其他的劳务,培训对象包括电焊工、钢筋工等各工种,内容还包括提高他们的技术水平、操作技能和安全意识等。
“当地人在中方负责的项目工地上工作过,会成为他们简历上的一个亮点。”陈晓黎说。
而加纳人的生活态度也让陈晓黎十分惊讶,“他们习惯赚到钱就花,等到花完了,再重新回来上班”,以至于陈晓黎能够在工地附近的村庄里,总是看到建到一半就停工了的房子。这也导致布维水电站项目工地上,人员流动量大。
在布维水电站工程项目工作过程中,陈晓黎发现,除了有两位年轻的女孩负责工程项目的卫生清洁外,整个项目中,只有人事部门有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非洲女性。她性格开朗,负责分管当地劳务。
陈晓黎得知,这位女孩家境富裕,“像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在加纳并不多”。
每个月,陈晓黎都需要到当地税务系统办理业务,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小小的税务大厅里坐着的几乎全部是男性工作人员。而在她和当地银行、供应商、分包商等当地企业和政府机构进行公事往来时,同样也是这种情况。
在和一些企业交往过程中,陈晓黎还发现,他们的很多规范制度不健全,处理起事务来比较随意。
和国内不同,在加纳办税,往往是由工作人员手动填写发票后,再进行人工校对。等到工组人员校对结束后,陈晓黎也要亲自核对一遍。
刚开始当地人不理解,他们认为程序很繁琐。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当地人逐步感受到前期完整的文件材料及档案记录对后期工作的便利,同时也对陈晓黎和同事们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和一丝不苟的精神表示由衷的佩服,甚至还会效仿。
加纳孩子会用中文说这些话,真感动
工作之余,陈晓黎也会和同事们一起,组团到布维水电站周边走一走,看一看。
“当地居民住的房子是像蒙古包一样的草垛垛。”陈晓黎回忆,走在路上,偶尔会遇见头顶着篮子、洗完衣服回家的当地女性,遇见被妈妈抱在怀里,身子瘦瘦小小、肚子却鼓起来的小朋友,也会遇见穿着旧衣服、光着脚在空地上踢足球的孩子们。
项目部会在做好施工管理工作的同时,也加强与业主、加纳当地政府、警察、当地社区酋长的联系沟通,有礼有节地与各方交往,还会定期到周边地区举办捐赠活动,为当地的学校和社区提供大量的体育用品、学习用品、生活用品。
“每次我们过去,他们都很开心,也很热情。”陈晓黎说,当她和同事们将礼品递给小朋友们时,他们会用中文回答“谢谢”。每当这时候,中国同事也会教孩子们一些其他的中文,“孩子们都会说'中加友谊万岁'”。
作为来自中国的客人,2013年,陈晓黎和项目部的同事们被邀请参加当地的五一庆典。庆典上,不同的乐队轮番演奏着,唱歌、舞蹈、非洲鼓……各种表演应接不暇。
“这在当地是一个很重大的节日,就连加纳总统也出席了”。陈晓黎记得,当加纳总统和项目部负责人握手时,一旁的她感到“十分激动、荣幸”。
2013年12月19日,布维水电工程正式竣工,2014年是水电站工程移交的关键年。也是在这一年,陈晓黎结束了在布维水电站项目的工作,回到了中国。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够再去一次加纳,看看如今的布维水电站是什么样子,当地人的生活有没有变化。”陈晓黎说。